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存钱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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存钱罐是祺祺过生日时同学送给她的礼物——一个长腿HelloKitty样式的瓷娃娃,小小的眼睛、调皮的鼻子、潦草随意的小胡子,再加上粉嘟嘟的肚子,共同勾勒出一副呆萌可爱的模样,我呼之为“小猫”。孩子爱不释手。
问题接踵而来,小猫身上有三个小孔,用以存放钱币,然而孔口太小,只能放进硬币。小家伙儿一脸急迫,在家翻箱倒柜地寻找硬币,最终只找到了两枚。小小的脸蛋上挂满了愁绪。
“爸爸,咱家怎么连个硬币也没有,太穷了吧!”小家伙儿一脸嘲讽地问我。
“现在付钱都是手机支付,我已经多年没用纸币买东西了,更别提硬币了。”
小家伙儿失落地望着存钱罐。小猫似乎也变得颓废起来,呈现出一副肚子饿了许久的神态。
早饭过后,经全家人商讨,决定开始用纸币支付生活用品,尽量找回硬币,让祺祺的存钱罐丰盈起来。作出这个决定后,当天就发生了两件有趣的事。
我拿着100元,来到楼下的小超市买鸡蛋,电子秤显示27.6元。我约莫计算,再放一颗鸡蛋进去,大约就是28.2元,可以找回8个硬币。我为自己的小聪明激动了一番,立马放进一颗,果然变成了28.11元,心中一阵窃喜。于是,笑盈盈地递上一张百元大钞,女收银员愣了一下,说:“你不用手机吗?”“没带手机。”我两手拍了拍口袋,再伸出双手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。多亏口袋里的手机不会开口讲话,不然可就露馅了。她犹豫了下,拉开抽屉开始找零,递给我72元。
“你找错了,应该是71.9。”
“不用了,多给你1毛钱。”
“你还是给我9毛吧!”
乌托邦社会出现了,收银员非要多给我1毛,我呢,则坚持只要9毛钱。旁边的顾客看得目瞪口呆、一脸匪夷所思。一个坚持多给,一个坚持少要,堪称奇景!我在想,假如去掉我寻找硬币的私心,我和她的行为该是美好世界的典型范例吧。
最后,收银员一脸郑重地告诉我:“现在没有1毛,只能这样。”我才心有不甘地离开。
回家后,孩子激动的心又一次失落了。
下午,我再拿出100元,去了柳林县助农产品直销店。这次,我提前问好营业员能否找零,再得到肯定答复后,我挑选了一包柳林碗团和一包馍片,计算下总额是36.8元。只能给孩子找回两个硬币,不过总算有点收获。进入结算,营业员扫过商品,递给我一沓纸币。
我有点奇怪,赶紧数了数,是63元,一定是她算错了。
“还差我两毛钱啊!”话一出口,立刻窘得满脸通红,火烧火燎地蔓延至了脖子。一个大男人居然在为两毛钱斤斤计较。
“对着呢,你的商品是36.8元,加上一个2毛钱的袋子,刚好找你37元呀。”
“这……这……”我开始有点语无伦次,甚至气急败坏,这算什么事啊,真是人算不如天算。
“我主要是想给孩子找两个钢镚儿。”我叹了一声,像泄了气的皮球。“哦……”收银员长长的声调让我羞愧难当,这个羞愧里面包含了小秘密被发现的尴尬。
随后,她又一脸爽快地说:“可以给你换上10个。”
早知如此,何必机关算尽。低落的心情再次燃烧起来,即使现在让我掏上几元手续费,也心甘情愿。
我从她手中颤抖地接过10个钢镚儿,满面春风地从助农店冲出来,一路哼着走调的歌曲,一路欢快地骑着自行车,喜气洋洋不胜欢喜。如果你看见我,一定会认为我中了彩票,或者金榜题名,或者升职加薪,然而,我仅仅只是得到了10个硬币。幸福就是这么简单,有些事就是这么奇妙。
这10个硬币一经拿出,立刻买回孩子的一脸灿烂。再把这10个硬币放进去,清脆的声音悦耳动人。至此,小猫肚子里的硬币队伍军容大振,拿起来,也分量十足。小猫笑眯眯的,变成一副酒足饭饱的神态。
晚上,我与妻子谈起了这两件趣事,妻子笑得合不拢嘴。是的,生活处处是故事。小猫依然亭亭玉立、优雅闲适地站立在桌子上,它今天带给我的忧愁、欢乐是刻骨铭心的。我望着它,脑中有了撰写此文的思路,也有了一个想法。我拍着胸脯对祺祺说:“爸爸要写篇《存钱罐》,如有幸选上,所得稿费全换成硬币‘喂’给小猫。”
想必到时,小猫的模样更加神采飞扬吧!